太多的言不由衷,所以狂妄

《山雨欲来》 MarkBam 剧情向 07

Chapter  07  山雨欲来

Author: Almost

大多数的人都活的疲惫,那些对于生活抱有恻隐之心的人都有额外的温柔来源,他们拥有自己心上的月亮,所以能坦然地拥抱黑暗。

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戏,学校的旧天台,生锈的锁被两个人撬开,为了看当年被藏在某个墙缝里的纸条。

当时年纪小,喜欢可以不动声色,也可以明目张胆。他们两个人刚好是这样的,Mark在那个时候的喜欢毫无掩饰,不避任何人的眼光,坦荡到放肆。Bam在那个时候的喜欢安静温柔,避过所有人的猜测,小心地藏在心底和看不见的视线中。

他们和好之后,又一次的同学聚会,大家难免聊起当年,Bam在那个晚上有些心事的样子,看起来格外感性。散场之后,喝了些酒的Bam在地下车库醒酒的时候盯着不远处的一面涂鸦墙看了好久。然后Mark才知道,原来,Bam在高中毕业的时候,在他们常去的天台上藏了一张纸条。

于是Mark大半夜地拖着人,翻墙撬锁,就为了到天台上来找那张不知道还在不在的纸条。

他还是那个性子,等不了,很着急,飞扬跋扈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消磨掉。

“你放在哪里了啊?锁都锈了,估计没翻新过。”

“那面涂鸦墙,字母X那边,有个缝。”

Mark熟练地撬开了天台的锁,推门出去的时候,那扇门发出了随时会塌的声响。这楼是从前的实验楼,后来变成了杂物楼,体育器材,书,废弃的桌椅,全部都开始往这个小楼堆。杂乱无章,正好成了刺头们翘课的好地方。

Mark当时是会翘课的,不过因为高年级,出手又重,所以没人敢跟他抢天台这块地方。

从前的秘密基地,Bam大概是除了教务处老师以为最常来这里的人,班主任也不是没劝过,不过这学生什么都好,就是倔,还是因为Mark三天两头往这里跑。

当时他改了志愿之后,拉黑了Mark的联系方式,只将一张纸条塞到了这里。

只是没想到,这张纸条阴差阳错,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,一直没能交到Mark手上。

夜色正浓,Mark走出去之后,打着手机那一点点微弱的照明去看那墙,尚未走进就顿住了身子,后面的Bam来不及止步,撞了个正着。他揉着额头问,

“怎么了?”

等到视线看到了那光照亮的那点墙面的时候,Bam知道了原因。

那面原本满的不能再满的涂鸦墙已经不存在了,墙角都是碎裂的墙面,碎片上的颜色都已经褪的差不多了。天台荒废了多年,从前的小缝隙爬满了墙面,整面墙都斑驳脱落了,何谈找一张不足手掌大的纸条。
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找到了也看不出字了。”Bam走上前,用脚拨弄了一下那堆碎裂的墙面,扬起一些灰。

“你那个时候想对我说什么?”Mark看着单瘦的背影,上前,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。他在知道Bam改了志愿之后一直忙着找人,没有到这里来过。今天知道了这么一件事,似乎能想象出Bam怎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写一封给自己的信,来着这个满载他们回忆的阳台,找一个合适的缝塞进去,再期盼自己能够收到。

沉默在黑暗和风声中显得更加突兀,Bam的脚还踩在废墟上,那些破旧的墙面下面或许还藏着他的年少,他的喜欢,他泣不成声的分别。

“想告诉你我很爱你。”

“想叫你等等我。”

“想告诉我一定会回来。”

“想让你别难过。”

Mark感受到怀里人的轻微的动容,这人一向来是个清冷自制的性子,难得的脾气全部耗在了自己的身上。如今在老地方,两个人,面对着四周的黑暗,云层中隐约的月光,一面破败的墙,和几句迟到了多年的话。Bam的语气平稳,身体却有几不可见的颤栗。那时的少年,单纯而稚嫩,赌的那一点点的可能性被阴差阳错搅散了,然后那点心里话就这样不见天日地被落在了这里。

Mark觉得心里钝钝的被划伤了,闷着疼了一会儿缓缓收紧抱着Bam的手臂,抱了一会之后将人转了过来。

他们抱在一起,在风乍起的时候。

有尘土在脚下飞扬,那一点微弱的月色终于穿透了云,照亮了两个相拥的人影。

“CUT!”

“杀青快乐~”

最后一场戏,戏里的人兜兜转转最后得了个圆满的结局,很俗气的故事却偏偏最动人。

这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始终,却总能在戏里有个完整。

杀青之后的片场,是鲜花,是拥抱,是含在眼角的泪光,和不知道多少声音交织而成的祝福。

Mark坐在镜子前卸妆,一点一点擦拭掉角色的存在,一点一点抹干净入戏的痕迹。在Bam推门进来的时候,妆容褪尽,那张脸干净清爽,不加粉饰。或许是镜子前灯光的原因,Mark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,看不出是什么情绪,配上那张脸倒是叫人觉得舒服又动心。

后面还安排了剧组的杀青仪式和媒体的采访,卸妆又上妆,两个人简单休息之后又回到大众的视线。

当天拍的已经是大夜戏,还有主创没有赶过来,所以杀青宴安排在了明天,在结束仪式问候和采访之后,已经是深夜三四点了。

Bam强忍着倦意跟导演组和演员们一一打过招呼,转身出来打算找个地方醒醒神。

片场安静的地方实在不多,他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天台。

那天台也确实是个年久失修的地方,道具组老师已经将道具撤走,灯光也早撤了,那边的灯光下还有诸多的事情正在进行,这里反而变成了最不起眼的角落。

Bam推开门看出去的时候到是愣了一下。

他合作过的人里面也有抽烟的,片场清理干净的话也就不怕狗仔。只是难免还是需要躲着些人,他摸到天台上的时候也就是碰个运气,生锈斑驳的铁门带着导演认为的青春校园气。然而那点开门的响动也似乎惊动了人,他坐在一个掉漆的楼梯上,回头看他,眼睛里倒映着火光,明暗不定。

今晚并没有月色,厚厚的云层重新遮了所有的光,他只剩一个暗色的轮廓,指尖有一点猩红的闪烁。

似乎是将要下雨,风撩起两个人的头发,从他的方向散来稀薄的烟气,再绕过他向后。

大概是看清了来人是谁,他反而将手往后撑住,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。指尖的眼抿在唇间,那一点火光骤然变得明亮,映出他的下颚和手指。

他关了门,将楼梯间的灯光隔绝在身后,走到他身边坐下,没说话,只是将视线投进夜色了。

“要么?”身边的人似乎撑起了身子,将还剩半包的烟递到了他手边。

他看了一眼烟,又看了一眼人,伸手夹了一支出来。

Bam没什么烟瘾,却在那个时候觉得被勾了上来。

天台上风太大,Bam试了几次都打不着火,他将打火机放在了一边,捻着手上的烟,微微皱起眉。一丝丝的烦躁夹杂着说不清的感觉突然翻涌上来,确实是需要一支烟。

停了片刻之后,风更加肆虐,那扇斑驳的门被风吹开,暖黄的灯光,从方正的门框中汹涌而出。

Bam转过一些,将烟含住,倾身下去,用Mark那点即将熄灭的火星点燃了自己的烟。

他感受到了Mark那一瞬间的僵硬,两支烟一长一短,抵着那点脆弱的火星,在暗下去的瞬间,不知道是谁先抽的那口气。瞬间点燃的火在两个人的角落中骤然明亮,印照出彼此的眉眼低垂,眸色深沉。

尼古丁燃烧过肺叶,火辣的苦涩蔓延开来,Bam长长地呼出,在那一瞬间,发现了自己后知后觉的不舍和动心。

Mark似乎回神了,他轻声地笑了,在最后的一口烟里,温柔地用视线描摹Bam的侧脸。

Bam感受到了,便用手指夹了烟吸了一口之后,递到Mark的嘴边,然后看着他笑得更深,更好看。

他没有喜欢一个人的经验。

只是,面对Mark的所有情绪都太特别。漏一拍的呼吸,失控的快速心跳,发热的喉头,向着他偏移的眼神,不受控制的微笑,一个人的窃喜,还有那句叫人上瘾的晚安。

在情感瘠薄的这个圈子里,Mark捧出来的一颗心几乎叫他的泪从眼眶崩落。大胆的人往往不懂得算计,将自己的喜欢变成细碎的小事,送到心上人的面前,赤裸而坦荡。

心里的风雨将至,Bam发现自己已经等候了太久,所以毫无退意。

山雨欲来,他求之不得。

他喜欢Mark。

TBC


杀青啦,之后大概是杀青后的故事,暗度陈仓即将开始···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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