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mos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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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喜欢是一种偏心，即便话未分明。”

Author: Almost

Chapter  05  暧昧成瘾

“是我误会了。” Bam被抓紧了手腕，没有挣扎，只是靠着墙低着头。

“是，是误会，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，你别······”Mark松了一口气，将头搭在Bam的肩上，缓缓的将手臂收紧。

“没关系，我知道。”Bam语气平淡，始终没有抬头，另一只手背在身后，酒吧后门的墙黑暗阴冷，粗粝的墙面膈着他的手掌。

“对不起，下次······”呼吸贴着耳尖，滚烫的还带着酒气，唇几乎贴着Bam的颈，昏暗的后巷中纠缠出缠绵的形状。

“没有下次了，就这样吧。”冷淡的，甚至没有起伏的语气。后门关不住酒吧里的嘈杂声音，强劲的鼓点吵得人心烦，耳朵都嗡嗡的，可Mark偏偏只听到了这一句。他的手还环在Bam的腰上，一个尚未成型的拥抱戛然而止，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。

 男孩逐渐长大，那点浅薄却热烈的喜欢在岁月里颠沛流离，最后消散殆尽，没有躲过那些烂俗的结局。或许都曾以为，我们是不一样的，却不曾想过大多的真心都在最后耗尽了，当初的喜欢你和后来的对不起都只是一句话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Mark一个用力，抱紧了他，手背摩擦到了墙上，有轻微的冰冷的刺痛。

“就这样吧，我想我撑不到下一次了，好聚好散。”一直低着头的人终于抬起了头，他呼吸着Mark身上未散的烟酒气，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。

“好聚好散，哈哈哈哈，真是笑话，你管这叫好聚好散？”Mark脸上拉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，眼睛里却是苍凉一片，他将人推在墙上质问。

“······”他不说话，只是抬头看着他，眼睛里再没了波澜，跟看所有人的眼神成了一个样子。

“好，你要散，散吧。就当我在你身上浪费了个青春，你收着吧，是忘了是丢了随便你。我还是很爱你，想过一辈子的那种，”Mark没有再靠近，站在他的身前，伸手牵住了Bam的手，两个人的手背上都有几道在墙上摩擦出的细小划痕。他说完话，握住Bam的手送到嘴边，轻轻地呵了两口气，

“你得记得今天，你弄丢了我，再也找不回来了。”   Bam只是看着他动作，看着Mark将他的手握紧又松开，说完了最后的话，声线中有几不可闻的颤抖，然后理了理衣服，转身离开。

那边巷子口稍微繁华一些，有灯光渗透进来，Mark从阴影走进光里，然后消失在尽头。

Bam抬手看了一眼手背，上面还残存着那人的气息，他缓缓低头落下了一个吻，眼角有泪低落，直接砸进了尘埃里。

年少的爱情和真心似乎也一并砸了进去，悄无声息，死无对证。

“Cut! 好！”在导演叫停的时候，周围响起了掌声，这场戏算是整部片子的点睛之笔，最近的拍摄任务很重，赶了好几天的夜戏大家都很辛苦，人物情感又偏偏到了最难以把控的时候，这条在压抑中爆发的感情戏一次过是一种莫大的惊喜。

Bam没顾上整理自己，在掌声中连连鞠躬。这场戏其实准备了很久，跟Mark也对过两三遍，导演和编剧重点讲解过，在正式拍摄前走了几遍戏，还好，出来的结果不错。深夜的片场，大家都因为这条出彩的戏鼓起了劲。

花絮的跟拍摄像师也显得很兴奋，这一段花絮日后一定很珍贵，两人都鞠了躬，下场去休息。导演和副导、编剧凑在一起讨论，没有发话，化妆师也就没有上前补妆，预备着可能补拍镜头。Mark之前一直站在拐角，直到这场戏结束。他现在坐在Bam的身边，看着他眼角的泪痕，想起方才他最后的那个眼神，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擦了擦那点湿意。

周围没有人，休息的小角落里连灯都没有点一盏，凑着不远处的大灯，Bam当时正拿出手机看下一段戏的剧本。方才的情绪太压抑，他那滴泪其实含了很久，最后落下来的时候似乎真的是有什么也一起失去了。他入戏了，那点烦闷和委屈一直压不太下去，所以回到小角落里也没有说话。

Bam当时正盯着屏幕，鬓边有温暖的气息靠近，尚未来得及抬头躲闪，便感觉到眼角被手指轻抚，一触即分。等他转头的时候，Mark已经收回了手指，偏头去跟助理低声说话，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种错觉。

导演最终给出了结果，再补拍一条Mark远去的背影，今晚就能收工。

Bam正憋着出戏，不打算再看一遍那落寞又煽情的背影，跟导演打了声招呼，先回酒店去了。车窗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，车里暖气开的很足，窗子上不多时便是一片白茫茫的水雾。他伸出手指在上面随意地滑动着，指尖先是冷，然后才是湿，他用那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眼角，凉凉的，跟刚才的感觉不太一样。

洗了澡，今天不打算再看剧本，掏出手机正打算找几个沙雕视频看看缓解一下心情，看了一半就被敲门声打断了。

打开门，却是Mark提着超市的购物袋站在门口。显然也是刚下戏回酒店，换了件宽松的卫衣，头发只吹了个半干，耳朵上还挂着个口罩，大概是刚刚去了楼下的便利店。

“吃点夜宵？”他笑了笑，将购物袋提了提，直接抱进了怀里，半倚在门上。

Bam愣了一瞬，错开了身子，将人让了进来。

走到沙发边，将袋子直接放在了地上，一样一样往外拿。除了一打啤酒，都是果脯、肉干、薯片之类的东西，甚至还有几个棒棒糖。显然是打算拿零食下酒了。

“最近减肥吗？”Mark随意的开了罐啤酒，拆了包薯片，在沙发边上的地毯上盘腿坐下了。

“还行，不用减。”Bam看着那一地的零食，反应过来Mark是问他需不需要控制饮食。他走过去，也拿了一罐，打开之后跟Mark撞了一下，仰头喝了一口，然后坐到了沙发上。

“薯片？”Mark将手里拆开的薯片递给Bam，却见Bam摇摇头，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猪肉脯。

“怎么了？”演员偶尔串门聊天，对戏，约饭都是常事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在Mark进门的时候，即便是嘴角挂着笑，Bam也感受到了他周身的低气压。再仔细看一看，连那吊儿郎当的笑都是故作轻松装出来的。

“你出戏快吗？”

“不算快？”

“哦。”Mark他看了Bam一眼，没有再接下去说，三两口喝完了手上那罐，伸手去够另一罐。

“入戏了？”看着那个样子，Bam大概猜到了一些。只是，面前这个人一直号称是个老天赏饭吃的“天才演员”，没想到也会有入戏太深的情况。

“嗯。”他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闷闷地喝酒。入戏太深的情况其实每部戏都会有这么一两镜，只是今晚的情况不太一样。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，乖巧地两只手捧着啤酒罐，偶尔低头小小地喝一口，Mark再次干了手里的半罐子，哎······这次不太一样啊······

在Mark喝完第三罐的时候，Bam才喝完了第一罐的最后一口，猪肉脯才吃了半袋，看坐在地上的人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于是也伸手去够啤酒。手刚越过Mark面前，便被一把抓住，

“别喝了，明天还拍戏，我这罐喝完也不喝了。”Bam很瘦，Mark的手指能扣住他手腕一圈，指腹接触到手腕的时候，明显感觉到这小孩的体温比自己的低一些。甚至还能感受到手腕上轻微的脉搏，在手心里贴着薄薄的皮肤有节奏地跳动。

“哦，好。”Bam对Mark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，也没有抽回手，安静地被握着手腕，还很听话地回答了。

二人收拾完啤酒罐和几个空了的零食袋，Bam将Mark送出了房门。

“晚安。”小声地道别之后，Bam又关上了房门。Mark在房门外占了一会，看着已经合上的门，脑子里全部是刚才Bam安静喝酒的样子。心里的那一点不快一扫而空，笑着刷卡进门，嘲笑自己居然被戏里的人物带偏了。

幸好，那些从怦然心动到无疾而终的感情是在戏里，但他活生生的喜欢就在眼前，即便尚未挑明，那些柔软的偏爱他也能看得清。

TBC